大理州民政精神病医院位于大理市湾桥镇北,大丽公路旁,宽阔的田野把它与喧嚣的城市中心分隔开来。
周二清晨六点四十,阳光爬进二病区的走廊,起床早的病人在走廊来回闲逛或洗漱。八点半,是值早班的到位时间,一个小巧纤瘦的身影登上三层小楼,穿上白大褂,打开上锁的门,74名精神残障患者等待着她。
她叫杨孟琴,是二病区的护士长,她通常会提前点到护士站,查看昨晚病区的监控视频,并与上夜班的同事做交接。有的病人爱睡懒觉,她要挨个去叫醒,督促他们起床洗漱、吃药。
每周二是医院一周一次的洗澡时间,洗完澡后杨孟琴会让患者依次坐成一排,逐一给他们修剪指甲和剃须,这些繁杂而琐碎的事就是她平日里的常规工作。
在精神疾病医院的医护人员们,每分每秒都像拧紧了发条的闹钟,患者发病急,病情发展快,稍不留神便会出现意外。因此,杨孟琴便一直都用慎独二字来要求自己,不论是否有人监督,不论面对的是病情平稳的病人或是正在发病的患者,不论患者意识是否清晰,杨孟琴对患者的护理和照料都没有半点马虎,时刻戒备,谨慎不苟。
大理州民政精神病医院原主要收治大理州十二县市复退军人中的精神病患者以及社会上“三无”精神病患者,因此很多患者没有监护人,或是监护人没有监护能力。
2012年医院收治过一名在其他医院住院期间因攻击医护人员致人死亡的精神病患者。患者入院时不服从管理,时常辱骂、攻击和威胁医护人员,他像一座“火山”,会随时对任何人喷发,不断袭击着周围的人,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
这位患者比较强壮,他常常扬言打死我们所有人,为了防止他冲动伤害别人,在发病时会对他进行保护性约束。进行保护性约束时,他就把口水吐到我们身上,有次甚至把新的病床弄散架。
面对这样一位危险的患者,杨孟琴只是淡淡地说:“他是患者,因为有病才这样。”患者每次发病,杨孟琴都及时赶到,陪伴患者,并用她丰富的临床经验指导同事。
后来,患者躯体每况愈下,生活均需护理人员帮助料理,她又每天带领着护理人员给患者喂药喂食、洗漱、温水擦浴、翻身拍背、口腔护理、大小便护理、更换被服以及各项治疗等,以改善患者的卫生营养状况。在她的带领和全体护理工作者的努力下,该患者直至去世也没有褥疮发生。
杨孟琴一直都告诉自己,要成为患者所信赖的人,陪伴他们走过生命的沼泽,帮助他们守住为人的尊严。在和病患们相处的这31年里,杨孟琴都一如既往,毫不怠慢。
杨护士长是我的师父,我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她带的我,她教导我一定要有慎独精神,没有人监督也要谨慎严格的要求自己, 对患者尽职尽责。我也被她这种精神深深感染,倍受鼓舞。
我来这里之后,我觉得我还是一直很热爱这份工作,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和离开,也从来没有后悔。而且还会一直坚守下去。
杨孟琴1991年从云南省大理卫生学校毕业后,便一直在大理州民政精神病医院工作。90年代的大理州民政精神病医院,地处荒郊,病区是低矮的瓦房,买菜只能等到街天或到三公里外的镇上。交通也极为不便,杨孟琴每天都得步行两公里到214国道搭车上下班。
除了工作生活硬件条件的艰苦外,杨孟琴还面临莫大的心理压力,之前从未正面接触过精神疾病患者的她,工作之前就听说过很多患者打人、伤人的“恐怖”事件,刚与患者接触之初,杨孟琴心里不免感到恐惧。但在真正深入接触病人之后,杨孟琴发现,他们被外界贴上了太多可怖的标签,而真实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怕。
有些时候病人会冲动,会吓到、伤到我们,但那只是因为他发病了,如果经过系统、正规的治疗,坚持服药,病情就会得到很好地控制,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和工作,精神病院是一个很温暖的大家庭。
在精神疾病专科医院,没有滴滴作响的监护仪器,患者的病情观察几乎全靠护士的眼睛,用心的沟通以及夜以继日的守护。
聊起患者,杨孟琴目光闪亮,满眼笑意。她清楚记得自己所负责的二病区里74名病人的姓名、长相和病症,自如地模仿他们的神态和语气,惟妙惟肖。杨孟琴说,有时候只记住名字和床号是不够的,因为病人发病的时候甚至会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所以一定要记着他们的每一张面孔。更多时候,剥去浮于表面的狂躁或冷漠,她看到的,是在疾病掩盖之下,那个原原本本的人。
在患者病情很难控制的时候,我们看着他们那么痛苦,常常感到无能为力。但困难的时候也是需要我们更努力,更需要付出的时候,只要坚持,慢慢他们还是会好起来的。
如果说选择到精神疾病医院做护士是一种勇气,那么选择坚守更需要韧性和毅力,在这儿一干就是几十年的医护人员们,更像是迎着风雨绽放的铿锵玫瑰。每天和这些失去正常认知的特殊患者在一起,和他们一起与精神病魔作斗争,虽然时有伤痕累累、胆战心惊,杨孟琴却始终无怨无悔。
杨孟琴积极向党组织靠拢,在2011年11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有了党员身份后,杨孟琴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多次外出进修学习,并将所学精神科急救技能,通过理论讲解和技能操作相结合与同事们分享。好的服务,离不开好的技术,工作上,杨孟琴严要求、细管理,定期组织护理人员学习理论,考核护理操作,带出了一支思想素质过硬,业务能力强的护理队伍。
护士长很注重护理操作技能和护理知识的提升,她不断地在学习,还要求我们要不断为自己充电。虽然工作中杨孟琴是我们的护士长,但在生活当中我们都把她当做知心姐姐,她也很关心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困难她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和我们沟通,不管在生活还是工作当中她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医院中常年住院的患者80%为男性,其中大部分都有烟瘾,患者常因相互抢烟、偷烟而发生纠纷。看着地上的烟头和一地的烟灰,患者衣服、被子上被烟头烙穿的洞,弥漫着刺鼻烟味的病区,杨孟琴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病区中打响一场“禁烟战”。
2016年杨孟琴开始着手制定和执行控烟措施,一方面,统一管理住院患者的烟和火机,定时、定点吸烟并由专人看护。另一方面,她带领医护人员不断给患者做思想工作,开展丰富多彩的工娱疗活动;分发小零食转移患者的注意力;对执行得好的患者给予奖励,采用循序渐进的方法,逐步减量。在病区全体医护人员共同的坚持和努力下,一年半的时间,整个病区禁烟全面成功。
杨孟琴以敬业的精神和三十一年的坚守,赢得了患者和家属的信赖和称赞,工作也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2019年3月,杨孟琴获得了民政系统的最高荣誉——“全国民政系统劳动模范”称号。获得这个荣誉后,杨孟琴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更加默默投入到工作中,并将获得的一万元荣誉奖金全部捐献给了大理州慈善会,用于帮助贫困山区新入学的大学生。
杨星灿大理州民政精神病医院党支部书记、行政副院长
在推进“两个革命”开展“学做”活动的过程当中,我们学好身边人,做好当下事,特别号召我们全体干部职工对杨孟琴同志的事迹强化宣传、强化学习,让医院各方面的事业得到更好的发展。
我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些很简单的工作。所以我跟同事交流时常说,把这么高的荣誉给我,我觉得很害羞,因为我做的太少。但是既然获得了这么高的荣誉,那么我就一定要更好地投入工作。
一段朴实无华的对白
却格外铿锵有力
两束温情和善的目光
却更显灼热笃定
杨孟琴怀着对自己职业
复杂而又真挚的感情
热情地诠释着信任与尊重的意义